杜林近照(枯毛处理)

前言

2001年冬，笔者应中国作家协会的邀请，到巽寮参加杜林长篇小说《代代人生》作品研讨会。研讨会结束后，在他的家里采访了杜林先生。本文曾以《夕阳 大海 人生》为标题发表于《惠州日报》、《钟城文艺》等刊物。今以飨网友：

《夕阳 大海 人生》

“人生苦短，我不想做官，也无意发财，只想留点东西给后人，总不能白活一回。”
为了这一句话，他用了50年的时间在“爬格子”。
为了这一句话，他尝尽了写作路上的甜酸苦辣而无怨无悔地实践。
——他就是杜林。
认识杜林是在他的处女作《代代人生》的研讨会上。2001年冬，笔者应中国作家协会的邀请，来到了海天一色、美景如画的巽寮湾，参加他的作品研讨会。
从此，笔者与杜林和他的作品结下不解之缘。
在他的第三部小说《傻人有福》摆放在笔者的案前时，我们带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来到了他的老家——平海镇葫角村，采访了已近70岁的杜林老先生。
坐在我们面前的杜老，虽已年近70岁，但精神清爽，他给人以厚道谦逊甚至有几分腼腆的感觉。但他比我们在研讨会上见面至今，整整三年，显得清瘦了许多。见面时，我们想起了一句古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杜林于解放前出生在惠东县平海镇葫角村一个贫困的家庭，祖父辈以打渔、讨海为生。他高中毕业后在街道工作，后被平海公社抽去写资料，之后被调到惠东县交通局工作，直至退休。
在交通局里，他的工作岗位是负责交通安全。每天繁忙的工作和应酬，使他甚感苦闷。最后在权利与人生价值的天秤上，他选择了最寂寞、最艰辛而又最喜欢的“方块路程”。

经过41年的不懈努力，1996年，杜老终于出版了用41年心血写成108万字的长篇小说《代代人生》。
在《代代人生》的写作过程中，杜老如一只“笨鸟”一样，在艰难地探索飞翔的理念。最后他跨越了自身文化修养不足的障碍，终于飞上了文学蓝天。
《代代人生》是以我国南方海滨的一个小镇为背景，描述了一群城乡青年从三十年代至九十年代的人生遭遇。反映了不同的社会、不同年代的社会风貌、道德观念、文化教育、医疗卫生乃至工农业生产和经济发展的变化，故事以就业和爱情两大人生主题贯通全篇。在写作的过程中，作者潜意识地带入强烈的广东地域文化特征以及民间的文化色彩。
在《代代人生》研讨会上，许多著名的作家、学者、评论家都作了高度的评价。“《代代人生》的出版，已花掉了你整整41年的光阴，哪你又是在什么事情的启迪下去构思和创作你的第二部小说《初春》呢？”笔者问。

“人生价值的取向和受年轻时代瞬息万变的社会影响以及我对写作的执著，造就了我深沉的性格。我总是以深沉冷峻的目光；珍视着自已的生活积累，并不停地思考，不断地开拓，所以我的脑里总有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杜老坦然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1997年，杜老退休后，更是把有限的光阴投入到“无限的写作”之中去。他每天黎明起床后就到外面去散步或登山，回来后就洒扫庭院，然后就一头扎进临海的书房，开始新一天的写作。他每天坚持10小时的写作时间，写作于他已进入“疯狂”的状态。
2000年，杜老又出版了第二部24万的小说〈初春〉。
〈初春〉主要描写了三个山乡的中学生，随着改革开放的潮流，到城镇谋生的经历，以及爱情的甜酸苦辣。善良单纯的阿花，在背负起沉重家庭负担与压力之下，步入了一个金钱的婚姻陷阱，最后削发为尼。刚直朴质而又老成持重的阿持，在金钱和权势的面前不为所动，始终保持着对人生美好的追求，最后得到完美的结局。阴险古滑的阿善，在“人生必须及时行乐”的心理驱使下，干尽坏事，最后死于非命。生动的故事，人物形象的鲜明，生活气息的浓厚，结局却又带给人们深沉的思考。

在杜老的书房里，我们看到他亲手书写的一副对联：“写作、以陶冶性情，写作、以斟酌人生”。何谓斟酌人生，在杜老作品的人物中，正与读者、社会和自身展开了深刻的探讨。
“当时你已经出版了《代代人生》和《初春》这两部小说，子女全都有了工作，生活好了，愿望也达到，为何不安享晚年呢？”笔者再次问道。
杜老没有直接回答我们的问题，而是指着窗外的大海，象自言自语地说：“大海的浪千百年来总是不停地运动，不断地讴歌。60多年来，虽然生活对我并无特别的馈赠，而我对生活总是一往情深。”
对生活的情深，对写作的痴迷，感叹海浪永不休止地讴歌，这是驱使杜老笔耕不缀的源动力。
2003年，杜老又出版了第三部17万的小说《傻人有福》。

在翻开小说的第一页，我们看到了意义深远的八个字：“厚德载福，轻名致远”。这八个字是否就是杜老当年放弃功名利禄，痴于写作的一生写照呢？
《傻人有福》的小说最后写道“俩生和冬菊参观回来，小车在新开的高速公路奔驰，一种责任感令二人对开拓未来增强了信心，同时也感到时代赋予的责任加重了……。”
“时代赋予小说主人翁俩生和冬菊的使命，在你的心目中，时代又赋予作家一种什么的使命呢？”笔者提出了连自已都想知道的问题。
杜老胸有成竹地回答说：“一个作家在选取题材和立意上，要坚持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因为只有立足于人民，立足于史实，才能经得起事实与时间的考验。否则，就象烟雾一样，随风飘散，了无踪影。”
杜老的三部长篇小说，都是以我国南方海滨的小镇为背景，从细微之处为开篇，而展开对人生、命运、社会三大主题的探讨。他的写作手法都是以白描为根底，口语化，语言个性化。对人物的命运安排，他从不偏袒，都回应着一句古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有人对着夕阳发出无奈的感叹，有人对着夕阳描绘美丽的人生。在笔者将结束采访之时，杜老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我的第四部小说已经脱稿了……。
访罢杜老，他哪谦逊厚道，勇于直面历史沧桑和无怨无悔默默地“耕作”的精神，深深地印在我们的脑海中，愿他在“美丽的夕阳里”有更多的作品摆放在我们的案前。